主题: 寻找回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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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5/8 15: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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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我们并立于圣坛前,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然而,我们却从此迷失于婚姻的森林……时空转换,人生无常,两颗在尘世间颠沛流离的心能否还会再次相逢?
  ——题记
  (一)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塞北的晨。
  初上的日光羞涩地凝望着触目可及的所有鹅黄,使得那淡而轻的绿在微风中摇曳出些许江南的柔美,轻轻绕绕地覆住了远山的巍峨。几片云影,玲珑轻薄,宛若在水一方的佳人,空把一腔浓的化不开的相思守候为无尽流年里一次倾情而无奈的回眸。
  并不漫长的路在车轮的滚动下无限延伸,奔赴的尽头却是早已注定的结局——芊雅和身旁开车的这个男人莫白是如此熟悉而陌生,以至于车内沉闷的空气需要借助打来的车窗才能趁机流动来缓和彼此早已无言的尴尬。
  路旁的丁香花开得团团簇簇,白得耀眼圣洁却恍若隔世,在它们偶尔飘进车内的苦涩芬芳里,芊雅的手不由得探进包内去摩挲那两本长方形的证件——相伴五年的端正红色小本,今天之后便是被废弃了的过往,取而代之的会是两本黯然的蓝色来祭奠它们曾经携手白头的幻想。
  无数个硝烟弥漫的日子已经磨去了今天的伤感,只有那么一丝淡淡的惆怅氤氲在这个春夏之交美好的晨色里。
  人生是一片森林,有些人注定会迷失。
  就这样慵懒地想着,直到眼前突然冲过一辆失控的货车……一瞬,只是一瞬,容不下芊雅的惊恐和无措,只有身边男人猛地将方向盘右转然后扑过来拥她入怀的那一刻,定格成芊雅脑海中最后的记忆。
  ……
  “车内男人当场死亡……女人虽身受重伤,但一息尚存,只是陷于深度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在俗世的一片喧嚣声中,芊雅恍惚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只是她已任何气力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此刻的她已经变得很轻很轻,轻到她无法控制自己,只是任由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飘向未知的浩渺……
  世界,归于沉寂。
  
  (二)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1
  “你,终于醒了。”在芊雅睁开双眼的同时,耳边响起了一个温和的男声。
  循着声音望去,芊雅看到一团模糊的白影在眼前晃动,而自己身处的世界竟然也是云里雾里的一片模糊,就像是影视剧里看到的仙界,但却没有任何建筑和景观。
  “我死了吗,这是在哪里?”芊雅用手使劲儿揉了揉双眼,却依然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更确切地说是另外一个时空,它与你们人类的世界是同时存在的,就像是两条并行的车道,各有自己行进的轨道互不干扰,偶尔有不可抗拒力的发生会使时空发生扭曲,那么两条并行的车道会有瞬间的交错。”白色影子继续说道,“而2012是宇宙中所有时空阻隔最薄弱的一年,很容易发生时空之间的交错,你们人类对此也有感知,只是感知不够正确,很多人误以为这一年是世界末日。”
  “难道,这就是游离于人类物质世界之外的意识世界,换言之是人类传统观点里的地狱或者天堂?”芊雅的心底竟有一丝释然,“这么说,我还是死了,灵魂出窍到了这里。”
  “呵呵,”面前的白影笑了,“其实,地狱和天堂就在你们人类的心中,而且是一念之差——你没有死,但是你可以理解为你‘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只是这次‘穿越’不是你们人类穿越剧里演的那样在既定的轨道上到了过去或者未来,而是完全到了另一个轨道上,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到哪里都无所谓了,”芊雅幽幽叹道,只要远离俗世的烦扰和与莫白的纠结,对于自己便是一种解脱了,“这里的‘人’都是你这个样子吗?”她问白色影子。
  “我们没有固定的形状,确切地说我们只是一种意识的存在,但是我们却可以根据你潜意识里的想象而幻化出人类的样子。”白色影子说道。
  “那你还是幻化成人类的样子吧,这样看起来比较容易接受。”就在芊雅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那些或真实或虚幻的面孔时,她却发现眼前的白色影子无比清晰地呈现出一个人的轮廓——那眉那眼,分明就是跟她纠结了五年的男人,莫白。
  “你变成谁的样子不好,偏偏要变成他的样子!”原来在另一个时空里,芊雅也会生气。
  “现在你内心深处想得最多的那个人,就是他,我能感知得到,因为,恨也是一种感情,它能让你时刻记起。”白色影子,不,这个“莫白”微微地笑着,目光温软。
  这样的目光让芊雅相信,此“莫白”非彼“莫白”,那个与她一起生活了五年的男人,从来不会有这样温柔耐心的时刻,他只会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他的暴躁和粗俗。
  “好吧,随便你是什么样子。”俗世的现实已让芊雅无奈到淡然,她又何必在乎飘渺时空里一次无心烦的邂逅。
  “其实,我很想叫你‘依依’,因为在我的眼中你像极了《七日》里的那个依依,单纯而执拗地活在自己的幻想里。”眼前的“莫白”眼神复杂地看着芊雅。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静心雪韵写得那篇《七日》?”闻听此言,芊雅不由得大吃一惊。
  “别忘了,我只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存在,更了解你在虚拟网络里的悲喜——而你也一直想拥有《七日》里的幸福,哪怕自己也会像依依一样香消玉殒,是吗?”眼前的“莫白”继续说道。
  他的这番话更加证实了他不是那个莫白,那个莫白根本不屑看什么《七日》一类的网络文字,他认为那些文字只不过是爱做梦的女人的无病呻吟罢了。
  但是,《七日》却是芊雅心中今生今世无法企及的纯粹和美丽,时时疼痛且不可触摸。
  她低头不语,他却无比认真地说道:“依依,在这个时空里,我无法留你七日,无法给你‘七日式’的幸福,但是我却可以让你看到尘世间那些藏在伤痛背后的美好,而你曾经真实地拥有过。”“莫白”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你可以叫我‘姜楠’。”
  2
  云雾迷蒙的眼前,有一幅巨大的屏幕徐徐展开,无比清晰,触手可及。
  时空的落点是一年前那个料峭的春夜,芊雅又一次喝醉了,她总是太感性无法抵挡住那些或无心或别有用心之人“煽情式”的劝酒。为什么要出去吃饭,饭桌上都有哪些人她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要努力维持好身体的平衡爬上楼梯摸到自己的家门。
  门开了,一脸阴沉的莫白站在门里冷冷地看着她,不做声。
  “对不起啊,我今天喝多了……”芊雅扑进门里,莫白一闪身,她便跌倒在地。
  身后的门被关上了,却没有人过来扶她,芊雅艰难地甩掉高跟鞋和外衣,一路踉跄着来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顿时,天旋地转的感觉向她袭来,她昏睡过去……
  “接下来的故事我太熟悉了。”芊雅静静地站在大屏幕前,痛苦地说道。
  那些伤痕在她的心底一直未曾愈合,再次见到,依然痛到刻骨——接下来,是莫白粗暴地将她从床上拎起,一边愤愤地说着“这次让你喝个够!”一边把一瓶白酒直接浇到了她的头上,然后他把她塞进卫生间,用冷水来冲洗她被酒水浸湿的长发,并且警告她不能哭出声来让领居听到……
  “求求你,不要再看下去了!”芊雅痛楚地闭上了双眼。
  “不,依依,你要看下去,请相信我!”姜楠的声音无比坚定,而他的手竟是真实而温暖地握住了芊雅的手。
  终于,芊雅缓缓睁开了双眼——屏幕里,不是那令人心痛到无语的一幕,而是失魂落魄的莫白跪在昏睡的芊雅身边在低低哭泣。
  “我们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宝贝,我们为什么要彼此折磨?”莫白一边哭着一边狠狠地打自己的耳光,“莫白,你没用,你无耻,你这样对待你心爱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他也真的不得好死,不是吗?”芊雅有些残忍地说道,她想起了自己在恍惚中听到的那句话,“车内男人当场死亡……”
  “可是,他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尽自己的全力保护了你,否则他未必死!”姜楠有些动情地说道。
  “你这么了解他,难道你是他吗?”芊雅讥讽地盯着面前这张与莫白一模一样的脸。
  “……不,我不是,”姜楠黯然地别过脸去,“我说过,我只是你心中的一个幻影。”
  沉默在云雾缭绕的时空中横亘,只有大屏幕里哭泣的莫白在蹑手蹑脚地清理着昏睡中芊雅吐在身边的呕吐物,然后用毛巾蘸着温热的水给她擦洗面庞和身体,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时空在大屏幕里转换,三年前。
  芊雅在卧室里接起了一个电话,“芊雅,你若是跟莫白离婚,我会不顾一切娶你你信吗……你要是不离婚,我会一直这么等下去……”电话那边是一个醉酒男人的醉话,他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喜欢芊雅,为了她,这个男人至今未婚。
  芊雅一时无语,些许的心动些许的迷茫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想起她和莫白婚后两年的点滴——她从自己并不丰厚的工资里拿出三分之一寄给他的父母却被莫白讥讽为打发叫花子;她做菜时不小心放多了盐,莫白便气呼呼地将家里的糖和醋都倒进了菜里;她因意外而流产的第二天,他不知因何又发起了脾气,将厨房里的瓶瓶罐罐打了个粉碎……
  “芊雅,我会对你比他对你好!”电话那头的男人依然在说着醉话。
  正当芊雅思忖该怎样回答时,莫白回家了,芊雅不想让他听到电话的内容,边关上了卧室的门并顺带上了锁。
  莫白愤怒了,他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冲进来给了芊雅一记耳光,吼道:“你是不是又在给那个男人打电话,你是不是想玩婚外情?!”
  心猛地沉了下去,向着无底的深渊,屏幕前的芊雅不禁用手捂住了脸,那一记耳光让此时的她依然感到火辣辣的疼痛,更也许,这种疼痛一直未曾离去。
  身旁的姜楠说话了,“依依,你若还在恨,你就打我一下吧!”说着,他的手抓住了芊雅的一只手,狠狠地打向自己的脸。
  “不,你不是他!”芊雅想收回手,却被姜楠整个拥进怀里,“依依,我会陪你看下去。”他的怀抱是宽厚而温暖的,让浑身颤抖的芊雅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如果莫白像姜楠一样该有多好,可是……芊雅强迫自己勇敢地望向大屏幕,她看见自己在那个寒冷的冬夜衣着单薄地出走,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遥望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欲哭无泪。
  她还看见,在她的身后,远远地跟着同样衣着单薄的莫白,他怀里抱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却不敢走上前用它来包裹住芊雅。但是他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大姐,芊雅一个人在广场……很冷的……你快点开车来接她,好吗?”
  原来,在三年前那个北方的寒夜里,芊雅并不孤独。
  
  时空继续流转,无声无息。
  五年前,芊雅和莫白经人介绍相识。他并不是多么优秀的男人,而芊雅也不是多么出色,那就交往吧,不好不坏不咸不淡。
  第一次约会时在公园里,莫白几乎不说一句话,只有芊雅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而一次次挑起话题。只是在临近分手时,莫白突然牵住了她的手,才让芊雅有了微微心动的感觉——他是个知道过日子的踏实男人,大家都这样说,她也就认了。
  可是偏偏这时,有三个小混混截住了身处公园偏僻处的他们,言语不堪入耳不说还有一个混混抓住了芊雅的长发不肯松手。没有影视剧中“英雄救美”的场景出现,只有莫白胆小谨慎地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给了那三个混混,并且说了一些好话支开了他们。
  看到这里,芊雅的嘴角浮上了一丝鄙夷的笑,如果莫白当时反抗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拼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包摔打在抓她头发的那个混混的脸上,甚至她还会不顾淑女形象将自己的高跟鞋甩过去,然后和莫白一起奔跑在城市的暮色里……只是,没有如果,这就是生活的悲哀,传奇只是故事里的传说。
  姜楠将芊雅的失望尽收眼底,他淡淡地说道:“依依,看下去。”
  大屏幕里的故事还在继续,芊雅看到将芊雅送回家的莫白又独自返回了公园,在那里他找到了那三个还没走掉的混混。“刚才,是为了保护我的女朋友!”他只说一句话,接着便是一通男人的铁拳猛腿,将三个小混混彻底收拾得服服帖帖。
  其实,英雄都是寂寞的,为了他心中挚爱的红颜。
  
  “这些,就是你让我看到的伤痛背后的美好吗?”芊雅离开姜楠的怀抱,望着面前这张跟莫白一模一样的脸,“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这么多年,那个男人还有些许的可取之处吗?”
  “不,依依,这说明,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其实也是爱你最深的那个人——男人有时也是孩子,他宁肯原谅别人而不肯原谅你,是因为你在他的心目中是不染尘埃的完美。”姜楠望着芊雅,眼中是无比的疼惜,“更多的时候他发脾气他愤怒,是他在生气自己不能够让你感到满足和幸福。”
  “平凡平淡的相遇,硝烟弥漫的婚姻,有什么爱,全是满满的伤!”芊雅执拗地说道。
  “依依,天生爱浪漫的你其实是需要一段传奇来印证你的婚姻——我破例再让你看一次大屏幕吧。”姜楠伸出手,淡淡的白光过后,一幕场景再现。
  大学时期的芊雅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让她第二天务必去看本市大学生运动会的百米赛事——画面上,再现了那场精彩的赛事,在洋溢着青春激情的赛场上,那个旋风一般冲过终点的百米冠军,突然脱下身上的白色运动衣,露出里面白色背心上几个鲜红的大字:芊雅,我爱你!
  那个年轻而帅气的冠军带着这几个字在运动场上继续奔跑着,顿时,全场群情激昂,无数张年轻的脸庞泪水横飞,更有无数个声音在高喊着:“芊雅,我爱你!芊雅,我爱你!”
  画面最后定格。那个年轻冠军的脸在大屏幕上清晰显现——他,就是莫白!
  屏幕外,芊雅的心也随着屏幕里震耳欲聋的喊声而激烈跳动,她看到屏幕里的芊雅冲下了观众席,在万人瞩目的体育场和莫白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如果说前三次情景再现是因为我不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可是这次情景再现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因为这件事在我和莫白的世界里根本未曾发生过!”芊雅望定了姜楠。
  “依依,其实宇宙中存在很多空间,正如一本书可以拥有很多页,而每一个空间都存在着一个我们,只是每一个我们都是不同的,或者是内心不同或者是存在的形式不同,因而发生的故事也就不同——其实,你们那个人类世界对此也有模糊的认识,只是认识的高度还不够罢了,你们通常说一个人具有双重性格或者多重性格,却不知那多出来的一重或者几重是存在于不同的空间,当时空之间因不可抗拒力而发生交错时,就会有某些人和另外时空的那个自己发生置换——举个例子,正如佛教所宣扬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很多人会理解为人们心念的转变,其实更可能是不同空间的人在瞬间完成了置换,或者我们可以说,外表没变,但是这个人的灵魂已经变了,而有些人的失忆或记忆错乱也是很好的证明。”
  “你说了这么多,究竟要告诉我什么?”芊雅直视着姜楠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成立的话,那么我怀疑,你就是这个空间的莫白,更有可能,你也同我一样,是灵魂出窍到了这里的那个莫白!”
  姜楠一愣,随即他握住了芊雅的手郑重地说道:“依依,我是不是莫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每一个空间里的莫白都是爱你的,而且深爱不渝!他在别的空间里的行为也并不是没有渊源的,那是他在你们现实世界里种种没有达成的心愿或者没来得及做到的事情。”
  “可是,知道他爱我又有什么用,在我们的那个空间他不还是离我而去了吗?”芊雅一直伪装出来的的坚强和不在乎在瞬间全部坍塌,她不禁痛哭出声——她以为自己对莫白的死毫不在乎,其实她的心一直很疼很疼。
  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你以为你从来没有爱过他,也不会爱上他。
  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你以为你们之间只有无尽的争吵、误解、互不原谅。
  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你以为你只是为了生活才和他在一起,柴米油盐,左手右手。
  可是,有那么一天,你突然发现你已经爱上他很久很久,也很深很深,深到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
  可是,也是在这一天,你却已然失去了他,永远,永远。
  3
  “而我,也要向你告别了,依依。”姜楠的声音在芊雅的耳边再次响起,“如果我在这个空间仅仅是以意识的形态存在的话,我还可以存活一段时间,但是我遇到了你并且按照你的心念化成了莫白的模样,所以我必须要面对‘人类’在这个时空的衰老和死亡。”
  “你也要走吗?”芊雅抬起含泪的双眸,“我在那个空间失去了莫白,我可以留在这个空间吗,而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去?”
  “依依,我们永远无法改变结局,无论是哪个时空。”姜楠伤感地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在另外一个空间里,我们会是怎样的结局?”芊雅流着泪颤着问道。
  “虽然结局无法改变,但是,过程却可以截然不同——你们不是在去往离婚的路上,而是在去往郊外踏青的路上……你们一直很恩爱。”说话间,姜楠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变化——三十多岁,二十多岁,十多岁,很快便变成了婴儿的模样,芊雅想抱住他却只是托起了一个小小的婴儿。
  “依依,你注意到没有,我前面给你看的场景是从一年前,三年前,再到五年前的,和你们那个世界的发展规律是背道而驰的,而我们这里的衰老就是你们时空的‘返老还童’……依依,不要伤悲,你要回归你的世界,好好活下去,这是我的心愿,也是莫白的心愿……”姜楠已经不能再言语了,他正在转化为一个小小的胚胎——这时,在云雾深出飘出了几个模糊的白影,他们带来了一只透明的容器,将芊雅手中的胚胎放了进去。
  “这就是你们这个时空的死亡吗?”芊雅的手中似乎还残留着婴儿淡淡的体温。
  “是的,因为我们没有孕育胚胎的环境,况且从意识幻化成你们人类样子的情况并不多见,我们无法应对这种幻化后的衰老。”
  “他到底是谁?”芊雅看着容器里正在缩小的胚胎,问道。
  “答案在你的心里。”其中的一个白色影子回答道。
  芊雅的泪水再度汹涌起来,她知道,这个空间的莫白,其实也是那个人类世界的莫白,他在生命终止后依然放不下她,所以他会用残留的这缕意识让她明白,她一直是被深爱的女子,她要勇敢地活下去——什么多重空间,什么多重性格,什么多重形态,他一直都是她的莫白,很爱很爱她的莫白。
  “让我来孕育这个胚胎吧,请把它放进我的体内!”芊雅突然跪下来,向着那几个白影,“求求你们!”
  她会带他走,用她的方式,一生一世,永不遗弃,永不忘记。
  
   (三)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白色,白色,白色,在无尽的白色中,芊雅突然瞥见了一束粉嫩的花朵儿绽放于阳光灿烂的窗台上,静谧的空气中混合着浓浓的药味——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芊雅终于在尘世的早晨醒来。
  “芊雅,我是妈妈……”耳边是母亲柔声的呼唤。
  “他,走了,是吗?”芊雅忍住浑身的疼痛,艰难地问道。
  “芊雅……”母亲轻轻地啜泣起来。
  “妈妈,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他在梦里叫我‘依依’,其实我一直想对他说,我更喜欢他叫我‘宝贝’……妈妈,你说我还有机会告诉他吗?”这样艰难地说着,芊雅却不会流泪,因为他对她说过,不要伤悲,要好好地活下去。
  一切都是梦吗,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芊雅,妈妈跟你说啊,他不在了,肚里的孩子你还要吗?”母亲试探地问道。
  “我真的……怀孕了吗?”芊雅用缠满绷带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原来一切不是梦,她真的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了莫白。
  她怎么会不要他呢,他是深爱她的莫白,有着莫白的眉眼和笑容,也有着莫白的倔强和隐忍,他会向她发脾气只因他在她面前不必伪装伟大,他会任性痴缠只因她在他的心目中必须是完美……他会在阳光下奔跑、长大,他会向全世界宣告他爱她而无所顾忌。
  他会叫她芊雅,还会叫她妈妈,而她会对他说,“其实,我最喜欢听你叫我‘宝贝’”。
  现在,她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在数个月后他们便会重逢,也一定会重逢,因为他们从来未曾迷失,在这片人生的森林。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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